〈從70年代台灣舞蹈場域的形構探討雲門舞集創生的機制〉讀後心得 吳庭宇
1970年代的台灣正逢一個社會巨變的階段:外交情勢上如同亞細亞的孤兒、經濟上工商業蓬勃發展、青年知識分子發起改革活動、蔣經國啟用台籍青年標舉「台灣化」。這個年代充滿反思、改革、創新的思維,尋求自我認同與定位也成為主要訴求,「中國人作曲,中國人編舞,中國人跳給中國人看」的口號也應運而生。
其實在林懷民之前,戰後台灣已孕育出一批優秀的舞蹈家,包含劉鳳學、蔡瑞月、李彩娥等人。劉鳳學來台後,早期因應國家所提倡的少數民族競賽,創作了具反共思想與少數民族風情的舞蹈,1960年代末期成立現代舞研究中心,在傳承與創新之間創作「中國現代舞」,並於1976年成立「新古典」舞團;蔡瑞月於日本時代已向日本現代舞先驅石井漠習舞,然而為迎合1950、1960年代的政策,無法盡情發揮,再加上其敏感的政治身分,使得其舞作貼於一般與官方的偏好。
林懷民「雲門舞集」的崛起,其實並非一枝獨秀,這與當時後政府民族舞蹈競賽的調整,以及國外舞蹈界人士來台演出刺激下,加上70年代現代舞謂為風潮,取代過去只重目的,忽略舞蹈風格的氛圍。而林懷民「雲門舞集」之所以成功,光芒甚至於超越戰後第一代舞者,本文提出兩點原因:首先,林懷民的生長背景以及早年在文壇上建立的名望人脈是關鍵;其次,雲門舞集對表演藝術規範的重建,改變舞蹈表演的位階。
在今年二月,林懷民獲得美國舞蹈節終身成就獎,是第一位非於歐美地區工作的編舞家首度獲獎。而雲門舞碼的轉變,基本上依循其在台灣這個中國移民社會追尋文化認同的軌跡,從早期結合中國故事題材,到添加台灣在地草根性元素,以及因應國外巡演和國內政治社會文化生態變遷,作品的社會批判逐漸淡化,轉往舞作之美感經驗與冥想特質。雲門在四十年前開啟舞蹈界的異域,而現在卻蔚為舞蹈界的主流,而在「英雄造時勢 時勢造英雄」之下,是否也讓我們反思,在宏觀視角下整個台灣舞蹈發展史的大脈絡與政治社會情勢背景的相互影響,以及在這股風潮下,其他較具殊異性、地方性的特殊文化是否存在,以及如何保存傳承。
蔡鴻濱,〈薪傳:雲門舞集論述建構之語藝視野〉讀後心得 謝明道
作者以包曼(Ernest G.Bormann)在1972年所提出的幻想主題分析(fantasy theme analysis)理論,對台灣的雲門舞集所造成的轟動景象進行分析,試圖找出雲門舞集能夠在台灣成為現代舞的長青樹,背後不斷被大眾所「複誦」(chain out)的主題意識是什麼?
1973年林懷民所創立的雲門舞集,從其團名的意義,取自中國黃帝時期祭儀舞蹈,就可嗅出濃濃的中國味。林懷民自己說:「期待雲門能夠中國人作曲、中國人編舞、中國人跳給中國人看」。雖然草創初期的中國意識濃厚,但從雲門舞碼的演變,基本上依循林懷民在台灣這個中國移民社會中追尋文化認同的軌跡。反映台灣社會從中國認同轉變為多元文化台灣認同的變遷狀態。在台灣的政治情勢緊張的年代,引自西洋的現代舞蹈,為當時政治上走到驚惶的十字路口的台灣人民,提供精神上的寄託與慰藉。
作者利用分析雲門內部的刊物、創辦人林懷民的言談等方法,試圖找出雲門所發展出的語藝視野,讓所有舞者、工作團隊、志工、長期贊助者、和雲門忠實觀眾共同形成一種特殊的想像情境,甚至變成一種雲門「信仰」。
「經濟掛帥與文化沙漠的台灣 vs. 雲門:關懷鄉土與文化紮根的台灣」,顯示出雲門對於本身的使命有清楚而遠大的目標,就是對台灣的文化開闊廣度和加強深度。但其實,我個人認為台灣原本就有豐富的文化面貌,如:原住民文化、客家文化等等,若一昧的以大中國思想來看台灣,當然是一片的「文化沙漠」。所幸,林懷民所帶領的雲門舞集,對於台灣的認同也逐漸展現在後來所創作的舞碼,如:白蛇傳、廖添丁等,對於台灣鄉土傳奇故事題材用現代舞的方式呈現,為台灣的國民藝術素養帶來全新的感受。
雲門舞集的小額捐款能成為長期以來財務上的主要來源,在台灣的藝文界是一個很特別的現象。作者分析認為:廣大的接觸民眾、小額但長期的捐款等方式,不斷的獲獎、爭取更多人的認同,也是雲門能成為表演團體長青樹的竅門。
「文化傳承」與「文化紮根」可說是作者對於雲門舞集所帶起的風潮現象分析後得到的語藝視野。雲門不但站穩台灣的表演藝術界,在世界各地也讚譽有加,難能可貴的是雲門創設了雲門舞集2,讓廣大的年輕舞蹈愛好者有一展長才的空間。雲門更創辦雲門舞蹈學校,目的是讓台灣的舞蹈教育從兒童、少年開始,讓「文化紮根」從小做起。
雲門創造了一個「文化推動者」的價值觀,獲得社會大眾廣大的認同,進而形成共同的理念、文化想像,成為台灣少數的文化輸出團體之一,實在值得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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